學(xué)儒未學(xué)醫(yī)，五十氣猶勁。
十步九欲跌，不識軟腳病。
走詣蘇宇診，喜與我同姓。
撫膝無殘殑，弦約三寸徑。
初貽繞朝策（君贈手杖。），再叩原壤脛。
此奚不可療，止缺維他命。
流汁融秕糠，樠然滑其性。
血壓詎足憑，諧語亦爭勝⑴。
其后神經(jīng)惛，擾擾至懜懜。
君有兩西儒，奔車為延聘。
或言血之衰，或言血之盛。
壽夭難預(yù)期，居易我為政。
愚生本羸軀，自哂久破甑。
一身易瓦裂，百凡那冰瑩。
君書師眉山，筆勢偏反正。
昨以尺素來，萬里發(fā)孤興。
我既不解藥，何取口舌佞。
四肢百體間，可軟不可硬。
軟則生之機，硬為死之證。
倉扁與俞盧，一一窮究竟。
倘值壞病者，分謗有醫(yī)圣⑵。
仲景為此言，亦系關(guān)德行。
譬如彼貧血，血室已懸磬。
若再量抽之，血耗貧乃更。
此由情躁妄，蚤暮蘄速應(yīng)。
我此數(shù)年內(nèi)，向壁以虛聽。
心光湛然明，何待大圓鏡。
君書勸蔬食，養(yǎng)生敢不敬。
未能牛馬走，出門仍車乘。
貞疾竟不死，朋來交幸慶。
君家達五翁，里闬有佳評。
名醫(yī)不損人，覈實頗相稱。
亟道蘇宇賢，慎與齋戰(zhàn)并。
盤中無苜蓿，日日菠薐饤⑶。
好（去聲。）花花欲空，負此庭宇靚。
好（去聲。）書書已殘，淚眼短幾憑。
傷今更茍活，朔雪迫嚴令。
深龕衛(wèi)雙足，主靜合禪定。
莫誤號寒言，庶答仁者贈。
⑴ 君謂余體瘦，只為老秀才，必不中。余謂：「君體肥，可賀耶？」
⑵ 仲景云，病不應(yīng)藥，謂之壞病，不治。
⑶ 陳寅恪來，見菠薐菜，謂與病相宜。
